原文刊登於Critical Stages, June 2019: Issue 25,中文譯文由洪姿宇翻譯。
摘要:燈光與技術是內在於劇場中的必要元素,但兩者的重要性總是被當作功能導向為主。透過闡述燈光在劇場中的技術發展,以及其中隱含的藝術、社會、文化、歷史脈絡,我們檢視燈光技術和劇場美學間的關係。從反思科技和劇場美學出發、揉合後戲劇劇場理論及能動實在論,我們為單人觀眾打造了一個原創的燈光裝置—表演。透過重返這個燈光裝置—表演的創作概念及技術細節,我們主張從技術和理論的視角來回想、重思燈光(技術),並得以揭示當代劇場中,新的對於燈光及觀眾的戲劇構作方法。
關鍵字:燈光、科學、能動實在論、物件、後戲劇劇場、戲劇構作、單人觀眾
技術是劇場中的重要元素,但它的重要性總是被當作功能導向,而這篇文章從兩條進路挑戰這個預設。首先,我們闡述燈光在劇場中的技術發展,以及其中隱含的藝術、社會、文化、歷史脈絡,以檢視燈光技術和劇場美學間的關係。其次,揉合後戲劇劇場理論及能動實在論,我們打造了一個原創的單人燈光裝置—表演,並經由此裝置—表演,反思燈光在演出中的角色。透過重返這個燈光裝置—表演的創作概念及技術細節,我們主張從技術和理論的視角來回想、重思燈光(技術),並得以揭示當代劇場中,新的對於燈光及觀眾的戲劇構作方法。
技術、燈光、劇場美學
由於新冠肺炎疫情爆發,劇場中的技術成為人們特別關注的對象,但技術一向是劇場的內在元素,在劇場燈光史中更是如此。從中世紀禮儀劇中的煙火秀(Berman 36)、19世紀初的煤氣燈(184)、20世紀的電燈與燈控技術——這門技術還將燈光設計推向一門獨立的專業領域(365)——再到今天的LED技術和光雕投影,劇場中燈光的發展和技術發展息息相關。燈光設備和背後的技術知識,也深深形塑劇場表演中的視覺美學。
然而,技術從來不是只關乎硬體和科學知識這麼簡單。技術背後的人類手動程序和實踐,與技術本身一樣重要。程序和實踐形塑技術的發展和應用,也受社會、文化、歷史脈絡所影響(Lavender 551)。在如何被形構以及怎麼被影響這兩方面,劇場燈光設計的操作反映了特定歷史時刻的劇場美學。
若細細檢視燈光設備和控制系統的技術構成,可以發現,戲劇劇場美學的蛛絲馬跡在它們之中被傳承了下來。舉例來說,由斯特蘭公司(Strand Lighting)製造的傳統燈光設備(這是國際劇場製作的標準配備),其技術設計可以回溯到20世紀前半葉,和專業及商業劇場的興起緊密相關(“About”)。斯特蘭的橢圓形聚光燈(Lekolite ellipsoidal reflector spotlight)在1933年上市,功能是把燈光限制、集中在舞台上的表演者們,並將觀眾席和觀眾排除在燈光和舞台之外(Edward Kook Papers)。
斯特蘭公司的橢圓形聚光燈。照片來源:網路。取用時間:2022年5月19日。
和控制系統結合使用後,橢圓形聚光燈能在體現戲劇文本、劇情和角色時,輕易製造現實般的錯覺,例如白天、夜晚、室內、室外。制式劇場建築中,區分舞台和觀眾席,以打造第四面牆的配置,更強化了此般效果。觀眾隱身於漆黑的觀眾席,身處舞台燈光及表演空間之外。儘管光源從鎢絲燈發展、轉換到LED燈,由ETC(Electronic Theatre Controls)公司生產的Source Four橢圓燈具依然配有類似精準的聚焦功能,而這款燈具如今也是被廣為使用。若使用這些技術時,卻對技術設計、劇場燈具的歷史沒有概念,劇場創作者和設計者可能會被技術幽微地形塑、改變,從而轉換他們的創造性思維和美學選擇。
ETC公司的Source Four橢圓燈具。取得來源:https://www.etcconnect.com/Products/Lighting-Fixtures/Source-Four/Features.aspx。取用時間:2022年5月2日。
當代劇場燈光的典範轉移
從1960年代起,當代劇場便逐漸遠離戲劇式劇場中的再現美學邏輯,此轉變是漢斯—蒂斯.雷曼(Hans-Thies Lehmann)在《後戲劇劇場》(Postdramatic Theatre)一書中的理論核心。雖然燈光並非這本書中的唯一重點,但後戲劇劇場中的特定美學特質闡釋了當代表演中燈光設計的潛力,尤其是在挑戰和拒絕文本的優先性上。「在後戲劇式的劇場形式中,演出文本(如果文本有被搬演的話)只是在整體作品組成中,與動作、音樂、視覺等有同等重要性的元素。」(Lehmann 46)。在取得與文本這類其他劇場元素同等地位上,燈光從戲劇式劇場的邏各斯中心主義中解放出來,並有潛能成為獨立的藝術媒介,自外於戲劇文本和再現,一門新的劇場美學能從燈光的自主化中出現,使其成為獨立的表演元素。從現有劇場燈光技術和實踐傳承下來的戲劇性美學特徵,可能會阻礙劇場燈光的自主化。因此,受後戲劇劇場的概念啟發,為探索燈光在當代劇場中其他潛在美學的可能,我們應該實驗看看新的劇場燈光技術以及/或者現有燈光技術的新構作途徑。
以不同形式、理論架構重思劇場燈光一向是我們創作中的一大焦點。揉合對技術、物件、觀眾的戲劇構作的探索,燈光成為我們近期原創的燈光裝置—表演作品背後,概念與創意框架的基礎。這件作品不只批判性地思考了燈光、劇場、科技的結合,也對科學脈絡下,既有非人物質與人類間的關係進行提問。
《與物俱增》——關於創作概念
《與物俱增》(2020)是我們為單人觀眾創作的原創燈光裝置—表演作品。作品名是受美國科學史學家洛林.達斯頓(Lorraine Daston)的同名著作所啟發。在《與物俱增》一書的研究和書寫間,達斯頓和其他作者們研究藝術和科學中,物件和人類間錯綜復雜的關係。本書所檢視的物件從園藝用到的玻璃花、古典物理學中的肥皂泡、18世紀的獨立式圓柱,再到傑克遜.波洛克(Jackson Pollock)的畫作,它們不是僅覆述人類的聲音,這些物件也會靠自己、為自己發聲(Daston 11)。值得注意的是,「物」(thing)必須和「物件」(object)清楚區分開來,根據海德格的概念,物是自足的,「物的本質不由感官感知到的外觀所定,也不取決於研究它的科學理論。」(16)反之,用康德的話講,對象產生自對物的觀念及再現(16)。這本書的標題和有關物件的討論,與我們作品的概念相呼應。科學和實驗室既是藝術創作的重要參照主題,亦是我們的作品所要研究及重塑的對象。
傳統上咸認為實驗室是人使用物質和物來研究、取得科學知識的空間,人是實驗室和科學的中心。這種人、非人物質間的傳統二分,還有實驗室和科學的人類中心主義,都被提出能動實在論的女性主義物理哲學家凱倫.巴拉德(Karen Barad)所質疑,尤其是她用以挑戰個人主義形上學的「內造」(intra-action)概念(Barad Meeting the Universe Halfway 139)。巴拉德的理論啟發了我們,並使我們著手研究人與物質間(尤其是燈光、物件、空間)錯綜復雜的關係,我們並重新思考物質與人在實驗室和科學論述中,如何自己說話、對彼此講話。為重新想像非制式劇場技術的潛力,燈光、互動式技術、物件是我們主要用來探索的藝術媒介,其中尤其是燈光,我們將燈光作為新興戲劇構作方法的發源地。巴拉德的「再轉向」(re-turning)概念啟發我們進行這樣的探索和實驗,再轉向「不是反映或回返曾經的過去,而是不斷將過去反覆轉向的轉向」(“Diffracting Diffraction” 168)。在再轉向燈光、物件、空間、科學時,我們為該燈光裝置—表演作品中的物與人打造一個時間與空間,在其中,物與人皆能彼此對話、互動。這個燈光裝置—表演作品不是為了要鞏固此一長久以來的預設,亦即,將人與物斷然區分為兩個完全不同的實體;相反地,這個裝置要探索本文接下來談到的,對人類、物件、時間、空間持續的重新塑形。
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《與物俱增》的官方預告
簡述裝置—表演《與物俱增》
這個燈光裝置—表演是在Covid-19疫情期間進行展演的。展演場地為佔地四十平方公尺的小型藝廊空間,是由一間位於市中心的普通公寓內部改造而成。這個裝置—表演作品每二十五分鐘一輪,每輪只容納一名觀眾。在進到主演出空間前,觀眾會先抵達走廊,觀眾會被一個電腦錄音的聲音提醒,「她/他」要先清潔雙手,並戴上實驗室乳膠手套,才能自由地進到表演空間裡,並在整場演出中,戴著手套觸摸空間裡的物件。簡報時間結束後,觀眾會在幽暗的燈光中步入主展演空間,並會很快發現,自己是現場唯一的人類。展場內沒有別的人類表演者,也無角色和情節,相反地,觀眾見到一個實驗室般的空間,房間中央有張長桌,上面有一大堆物件在等著觀眾,例如實驗室玻璃瓶、水幫浦、黃銅水盆、實驗室器具。落地檯燈、裝有鎢絲燈泡的桌燈等居家用品,還包括日光燈管、藏在櫃子裡的LED燈、透明片投影機、裝著小植物的玻璃罐、打字機、咖啡機、書籍、椅子、桌子、一些過時的實驗室器材,則散落在房間各處。窗戶都進行過遮光處理,其中一面牆掛滿過去的科學圖表;地上則佈滿木屑,與這些科技物件形成了對照。
很快地,觀眾會發現她/他被置入了一個由檯燈、燈管、LED燈、透明片投影機所製造的,不停在變化的燈光組合空間,但是觀眾很難確定燈光的改變,究竟是純粹預先設計好的,還是互動式的。很多改變的橋段看起來像在不停重複,並有著特定的簡單節奏模式,但有時,這種明顯機械化的模式會被打斷:白色的LED燈搭配上實驗室玻璃瓶裡躁動的磁鐵,創造出爆現的燈光和聲響;驟然閃過的紅、藍、綠LED燈配上實驗室警報,馬上讓整個空間籠罩在短暫的高飽和顏色中;透明片投影機無法控制地開開關關;凱倫.巴拉德斷斷續續、扭曲的聲音從滴水的黃銅水盆傳出來;咖啡機自動煮咖啡。觀眾有各式各樣的行動,有些還懷疑我們在空間內裝了監視器,以監控他們的行動,並觸發與行動相應的燈光和聲音變化;有些則懷疑所有室內的變化都是由周圍的感測器觸發的;有些觸碰、探索遍了空間內所有的東西,希望找到藏在裡面的感應器,並了解房間內各種變化的邏輯規則;有些試圖打破顯然是全部預先設定好的模式安排;有些選擇沉浸在空間內,只是觀察各種變化,什麼也不碰。所有觀眾的反應都不同,每個人都有自己的選擇、行動或是不行動,在整個燈光裝置—表演期間,創造出大量的情境可能。
燈光—人—科技的交界及燈光、物件、空間的戲劇構作
在此燈光裝置—表演的技術框架下,燈光—人—科技的交界有兩個層次:首先是與創作者交界,其次是與觀眾交界。
大部分劇場燈光的配置包含用燈控平台來操控、預先排定好、並有時間順序的燈光序列,該燈控平台則構成了創作者的主要操作介面。取代傳統劇場中常見的主要燈控平台品牌,作品則用以個人電腦為基礎的燈控軟體來設定順序,雖然該軟體在傳統劇場中少為人知,這種軟體的幾項特色使它比起傳統品牌的控台,更適於拓展燈光的潛力,並發展燈光構作的新方法。這種燈控更輕快,在電腦處理的速度上和物理重量上皆然,所以,燈光測試和排程無論在家裡的工作室或是在制式表演空間,都能很方便地建置好。
這樣的燈控軟體可以透過音樂數位介面(MIDI)和開放式聲音控制(OSC),與像Arduino這樣的開源控制器和軟體,還有以視覺為基礎和以編碼為基礎的程式設計進行交流,而非動用以語法為基礎程式設計的主流品牌控台。這種燈控軟體是個十分開放的模型系統,可以很快地配合實驗性發想這樣不斷演進的過程。該軟體的技術特色脫離主流品牌控台內涵的美學邏輯,而帶來更具彈性、更開放的過程,能催生新的燈光、物件、空間的戲劇構作結構,該結構也提供了一個基礎,以連接觀眾與對觀眾進行的戲劇構作。
技術及觀眾的戲劇構作
有了燈控軟體的開放可能,一些電容式感測器得以經由Arduino進行的信號傳輸,連結上控台,並被安裝在作品中,創造出可以和觀眾互動的觸控介面。當觀眾觸碰到裝有電容式感測器的特定物件時,會觸發指定的燈光變化如下:
感測器觸發反應1
感測器觸發反應2
然而,這樣的觸發反應不似大部分互動式媒體作品,以盡可能精確為目的。相反地,電容式感測器既有的不穩定特性被部分保留了下來,這樣的特性一般被視為要被消除的偏誤反應。這導致了一個附帶狀況,即燈光變化有時能在感測器沒感應到的狀況下,自主地觸發。編碼中也寫入短時間的延誤,如此一來,感測器的觸發反應不會立即重複,而這樣的觸發反應,還進一步被燈光設計掩蓋過去,燈光設計採用了類似的燈光變化模式,作為一部分預先排定好的燈光配置。對燈光和互動式技術進行的構作,也整合進了源自電容式感測器的不確定性,它提出了一個替代方案,取代目前劇場盛行的,以高度精確性、立即性觸發反應為目的的技術使用模式。
一般人常將技術決定論與先進科技連結在一起,而上述新的燈光和互動式技術構作模式,也擾動了技術決定論。在此,技術不再穩定、精確地決定、限制觀眾的行為,相反地,技術的不穩定與不確定性開啟了一個空間,讓觀眾得以重新思考自己與該裝置—表演作品中,燈光與技術的關係。該構作方法中的不確定性模糊了人與物的邊界,並擾動了人與物/科技之間的斷然區分,而對這樣二分法的批評,正與巴拉德的「內造」概念相呼應,「內造」重新思考了一種個人主義的形上學,而人與非人物質,皆被涵納其中。
這個不斷變化型態的燈光—物件—空間複合體,帶有一種不確定性,沒有單一獨立、絕對的觀看視角,也無先例。如此一來,它邀請觀眾在空間中獨立地探索,並採取行動。觀眾不再只是一名觀察者,觀眾也靠自己在這個仿實驗室的空間中,成為一名行動者。觀眾可以任意調整在空間中,自己與不斷變化的光影間的相對位置,也可以選擇要不要回應燈光、物件、不穩定的互動式科技,而觀眾踏足地板上的木屑,其移動腳步或佇立不動,皆製造不同的聲音或寂然無聲。所有單人觀眾行動的集合,在此燈光裝置—表演作品中,創造出無限潛在的觀點、時機、途徑。觀眾被賦予四處探索的時間和空間,也被鼓勵建構屬於自己的、對於無限可能性的敘事內容。
這種以觀眾與燈光交界、互動式科技與物件為對象所進行的戲劇構作中,出現了一種美學經驗,而我們可以藉由雷曼提出的責任美學(或回應—能力美學)來思考此種美學經驗:
劇場只能以感知的政治來對此做出回應,感知的政治亦能同時被稱作責任美學(或回應—能力美學)(aesthetic of responsibility or response-ability)。與那種欺騙式地讓人舒服,區分這裡和那裡、裡與外的二元性不同,責任美學可以將影像的劇場作品中,演員及觀眾的相互指涉放到核心位置,由此,使得個人經驗和感知之間,那條斷裂的連接線變得清晰可見。這樣的經驗將不只是美學的,在此,它同時也是倫理─政治性的。(185)
在我們的作品中,除去人所扮演的演員,透過燈光與觀眾、創作者與技術彼此交界互動,還有對燈光、物件及空間的戲劇構作,使得燈光、物件、空間都據其本身成為非擬人的演員。取徑責任美學(或回應—能力美學),從中浮現出的以觀眾為對象的戲劇構作,鼓勵觀眾主動地去感知,且意識到自己的出發點及敘事建構,更重新思考非人物質與人類間的關係。這不只促使觀眾重新思索我們身處的媒介社會,更能啟發劇場藝術工作者們,去重新想像當代劇場的戲劇構作,以及媒體和科技的影響。
新的燈光構作
一般認為,燈光的技術進步與更奇觀化、更具煽動力的表演再現息息相關,表現在燈光的流明度及照射尺度。在《新媒體戲劇構作》(New Media Dramaturgy)一書中,艾克薩爾(Eckersall)等人詳細地描述、分析了與機器人、聲音、投影、燈光等先進科技結合的新媒體的戲劇構作。在克里斯.瓦東克(Kris Verdonck)、「蠢蛋一族」(Dumb Type)、拉斐爾.洛薩諾—海默爾(Rafael Lozano-Hemmer)等人的作品中,無論在劇場空間之內還是之外,本書作者們集中討論某些更激進的、關於演出中燈光的戲劇構作想法,是如何與性能更強的燈具,以及更方便移動的投射燈相結合(56)。
科技發展與流明度增加間的關聯蠻容易理解的,因為這在燈光技術的歷史發展中可被觀察到。然而,當代劇場中技術與燈光的強度、亮度的正相關,對我們這件作品所提出的燈光構作而言,並非必要條件。
《與物俱增》中的光源都是家用鎢絲燈泡、高效節能的日光燈管、家用LED燈、一組過時的透明片投影機,比起先進的移動式燈光、LED燈牆、投射燈,它們一點都不亮,也一點都不強。
儘管如此,在彈性的燈控軟體的支援下,搭配精心設計過的燈光—空間配置,在這組燈光裝置—表演作品中,我們使用這些燈泡、高效節能日光燈管、家用LED燈、透明片投影機,創造出一系列複雜、多音、多節奏的仿編曲燈光模式。透過從這富節奏感和空間感的配置中出現的音樂性,燈光得到了自主性。從戲劇式劇場中的階層秩序中,燈光將自己解放了出來,並據其自身,成為一非擬人的表演者。在後戲劇劇場的脈絡下,燈光和技術、物件、空間、觀眾等其他元素一起,組成了一個物質綜合體,燈光不再是為戲劇式劇場的一個動作或場景提供照明。
一個全新的燈光構作方法受惠於科技而得以出現,卻不必仰賴強力燈泡和超高亮度。畢竟,當代劇場在新媒體和先進科技面前,不只是關於電力和亮度,或是任何孤立於燈光、技術、物件、空間、時間、藝術家、觀眾的想像,相反地,當代劇場的想像涉及上述所有元素——甚至可能超出它們之外——永不止息的交織和重構,如此,我們才得以重新想像二十一世紀的劇場圖景。
參考資料
“About.” Strand Lighting, 2018. https://www.vari-lite.com/global/about Accessed 19 Mar. 2021.
Karen Barad. “Diffracting Diffraction: Cutting Together-Apart.” Parallax, vol. 20, no. 3, 2014, pp. 168–87, doi:10.1080/13534645.2014.927623.
Meeting the Universe Halfway: Quantum Physics and the Entanglement of Matter and Meaning. (Durham, NC: Duke University Press, 2007)
Gösta M Bergman. Lighting in the Theatre. (Stockholm: Almqvist & Wiksell International, 1977)
Lorraine Daston. Things That Talk: Object Lessons from Art and Science. (New York: Zone Books, 2018)
Peter Eckersall, et al. New Media Dramaturgy Performance, Media and New-Materialism. (London: Palgrave Macmillan, 2017)
Edward Kook Papers. Edited by Robyn Hjermstad, Edward Kook Papers, 2015. https://archives.nypl.org/the/22621 Accessed 19 May, 2022.
Andy Lavender. “Theatre and Technology.” A Companion to Modern British and Irish Drama: 1880–2005, edited by Mary Luckhurst, (Malden: Wiley-Blackwell, 2010), pp. 551–62.
Hans-Thies Lehmann. Postdramatic Theatre. Translated by Karen Jürs-Munby, (London: Routledge, 2006)